【千文】双城腔调未消磨
写完不敢回头看系列。太想几个孩子了。悲伤。
编的。烂尾。
嗯。终于可以安心考试了。祝我一路平安。=_=
“小千千！高考加油！”
“嗯。”
“诶千玺，怎么样？高考结束了我们几个出去旅行？”
“再说吧。还不一定有那个心情。”
“学霸千居然紧张了？啊哈哈哈哈放轻松！就跟中考一样，我们相信你啊！”
“不是。”
“啥？”
易烊千玺拿筷子把碗里的一块肉戳来戳去，眼神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全桌，低头笑了笑。
“高考结束，我要跟喜欢的人告白了。”
“咯噔——”
对面正在埋头喝汤的人一不小心调羹脱了手。瓷器相碰，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刘志宏！”
距离上次跟千玺的最后一见已经又过了些日子，还未面临高考危机的王源隔着电脑在那头恨铁不成钢，手底下噼里啪啦就差把键盘都敲碎。
“（ˉ﹃ˉ）干嘛啦......”
“你怎么那么怂？！千玺高考结束就要跟人告白了！喜欢就直接去强奸啊！犹犹豫豫有什么用还是会被拒绝！追不到就草草不到就他妈下药！”
“……大源儿你咋变成这样了……”
“瞧着千玺那榆木脑袋你敢说你没想过？”
“……好吧我承认我有想过直接把他给摁墙上办了。”
“嗯哼！”
“可我怂啊……”
王源心里那个急啊。
“......你他妈能不能顶用了你！白菜要被不知道哪来的野猪拱了！”
“......”
刘志宏心想，明明自己才是想拱白菜的那头猪吧......
在电脑这头犹豫了一下，刘志宏继续低头敲字。
“你还记得有一阵子......嗯......cp党闹得挺厉害那会儿吧？”
“记得，那会儿你主动跟公司说减少互动，我们都以为你是因为这事儿生气了。”
“......其实那阵子，我收到了挺多私信和邮件的。快递信件都有。”
“......什么私信？什么邮件？”
“哎。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那些话╮(╯▽╰)╭”
无耻倒贴。蓄意炒作。捆绑宣传。无中生有。刘志宏都有些麻木了。
“......你为什么没跟我们说？”
“也没啥好说的。你们仨出道这么多年，收到的这种东西还少吗？”
“我就是觉得，我都收到了这么难听的话，喜欢千玺的人那么多，你说他得受到多少攻击？那种事情一旦越闹越大不仅对他不好，连带着你们仨的形象都会受影响。更何况，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假的......”
刘志宏见对面没反应，喝了口水继续打。
“你看，今天千玺都说了，他有喜欢的人，当时一直没说，无非是公司有炒cp的意思，他怕我面子上过不去就没管这事儿.....现在人家追逐真爱去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总不能狗皮膏药似的扒着不放吧？”
“这事儿......就当翻篇儿吧。”
所有的幻觉，都是假的啊。
电脑那头的人也一时没有再发消息过来。刘志宏索性退了对话框，仰头靠在椅子上发呆。
是啊。除了从小认识，普通的好兄弟，根本就是，什么都没有的啊。
刘志宏心疼无辜受牵连的兄弟，更心疼明明身处事外却硬被粉丝拉来跟自己配对的易烊千玺。
他一直记得，有一天晚上在公司练习室的落地窗前，看到对着阑珊灯火发呆的易烊千玺。
那阵子是组合最受争议的时期，千玺还没中考。在迅速走红的同时，难免有网上各种声音骂得难听。各色目光早已习以为常，自身隐私和自由受到侵犯也或多或少有所准备，最痛苦的是眼睁睁看着曾经陪伴自己的粉丝也受到伤害，看着一些喜欢自己的人做着伤害自己兄弟的事，看着最重视的家人也不能得到保护。
一只蚂蚁能够举起超过自身体重400倍的东西，还能够拖运超过自身体重1700倍的物体。蜗牛爬行时负重的重量可以是自身重量的4—15倍。而一个人的负重极限，只是自身体重的两倍。
易烊千玺呢？
此刻面对窗外的人也不过少年模样。那颗小小的心脏到底压着多少担子，蒙了多少灰？
刘志宏手里攥着要给易烊千玺的台本，却突然不想进去打扰他。
刚转身要走，窗边的人忽然转过身来。
“刘志宏。”
被发现了啊......刘志宏挠挠头。
“额......我就路过。顺便来送个台本。”
“怎么不进来？”
刘志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推开门背着手走过去，“千玺，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易烊千玺朝他勾起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笑。“明天的节目吗？”
“对。”
“我挺喜欢落地窗这种东西。往下看的时候像在飞。”易烊千玺笑了一下指指窗外。
“......嗯。”
练习室的灯只开了一半，白日里挥洒的汗水此刻归于不堪重负的寂静。一片昏暗中并肩而立的两个身影各自藏了心事。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刘志宏挣扎了一下，斟酌又斟酌，小心翼翼地开口。
“从小我妈就告诉我，”刘志宏的目光略过易烊千玺藏着夜色流光的眼睛和因为抿着嘴而微微向上弯起如同月亮的嘴角——怎么会有人的脸上能同时出现星光和月亮呢——去看他撑在大理石窗台上那双紧紧攥成一团泛白的手，说道，“不要想太多。每天脑子里乱七八糟想太多的人，都活不长。”
......都活不长？
明明是在安慰，易烊千玺的神色却一瞬间有些微妙的扭曲，两秒钟后他突然转过身抢过刘志宏手里的台本猛敲了一下他的头骂他。
“你是不是傻啊。”
哪有人这样安慰人的。
“没啊，就、就是觉得有点饿该吃点夜宵了。”
“......”
“你看我干嘛。”
“在研究你和人类之间的区别。发现太多了根本研究不完，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啥意思？”
“研究你跟猪之间的区别。”
“......”
刘志宏根本不想理他。
可是那家 伙的心情......应该或多或少地，有轻松了一点吧。
那个时候，刘志宏就下定决心，无论如何，绝不成为易烊千玺的压力和负担。如果那些滔天骇浪和暗流涌动我无法替你阻挡为你分担，至少不能再成为你的节外生枝。
一转眼，那个人都快高考结束了。
刘志宏自认做的够好。其实喜欢一个人这种东西，只要足够聪明，打着朋友的旗号很轻易就能掩藏。
两个人都是一个公司的，该懂的都懂，不该懂的也知道个七七八八。这些年如果非要说的话。有一段时间......有那么一段时间......的确是有些不一样的。
网上的言论影响也好，饭制视频里的微妙镜头也好，猝然对视的瞬间，彼此确切地感受得到某种微妙的气氛，连带着周围环绕的空气都在悄无声息地烧。
山城常年雾蒙蒙带着湿气，易烊千玺有一次刚下飞机就发现下了大雨，就像遇见一场突如其来酣畅淋漓的流感。很不凑巧的是他嫌零碎东西太多，临走前把雨伞放在了家里。所幸刘志宏来接他的时候带了伞。
看见带着大口罩的易烊千玺那一瞬间刘志宏就笑了，递过去一颗好时巧克力。
“来了啊。”
“嗯。”
“走吧，公司的车在另一边。”
从机场到车停的地方有几步远。两人挤在一把伞下，大大小小的雨滴争先恐后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水珠顺着伞骨撑出的弧度滚落成帘，打在两个紧挨着的少年单薄的肩膀。
刘志宏强掩着狂跳的心，沉默地享受这天赐的一分钟，身边的人忽然说话了。
“小时候下雨的时候喜欢打着伞在水洼里踩。kua叽kua叽。大风一刮，抓不住雨伞。呼啦呼啦吹出去好几米。”
像是想起了什么极有趣的回忆，那人笑得眉眼里都漾着极温柔的光，如果此刻没带着口罩，一定能看见嘴边浅浅的梨涡，像汪着一碗蜜。
刘志宏浑然不觉地盯着易烊千玺的脸发呆。看得易烊千玺心头一阵慌，忍不住笑着轻轻撞过去，使得两人偎得更紧。极亲昵的姿势。
“刘志宏你瞅啥。”
“啊？”
“再看要收钱。一眼一万。”
“......”
易烊千玺。
一根直着走的木头桩子。
不，比木头聪明一点厉害一点。
那就是啄木鸟。
当天晚上刘志宏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只红得火辣辣的啄木鸟站在树枝上冲他笑，对没错就是在笑别问怎么看出来的刘志宏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它说:“行啦跟我走呗我们一起去啃木头。” 刘志宏一巴掌把啄木鸟扇飞了说不老子要吃肉。
醒来以后刘志宏那个后悔。
为什么没想到把那只死鸟逮起来关笼子里调教呢！
惊觉那些见不得光的情感日渐萌芽的瞬间，两人几乎是立刻，不约而同，飞速又默契地退回了原本该有的位置，重又各自做回镁光灯下万人瞩目却毫不相干的少年偶像。仿佛那些心猿意马的小动作不过是不谙世事的叛逆年少里偶然窥见的一处帘后风景。匆匆过了把瘾就得放下帘子逃回父母身边，做回那个一举一动克制守礼的自己。
连道别都不需要。
我们也许是只差一步就能拥抱的距离，却连对视都只能小心翼翼。谁也不能给谁多一分的亲密，谁也不能从谁身上偷到勇气。
刘志宏不是没想过要放弃这种毫无希望的单恋。
他偶然听过班里女生讲一部偶像剧，说假话只要对着对方认真地多说几遍就能成真。回到家刘志宏翻出抽屉里那个收着所有某人生写的盒子，愁眉苦脸挑挑捡捡了半天终于挑出一张帅气大背头，放在桌子上盯着那张叫自己脸红心跳的脸就开始默念。
我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易烊千玺。
刘志宏一点也不喜欢易烊千玺。
......
许久过后刘志宏面色平静地把生写放回盒子再打开抽屉摆回原位，推开凳子走到床边，噗通一声脸朝下倒在了厚厚的被子上，生无可恋。
草泥马老子的心好痛。
真是。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你是我根植于心却无法言说的秘密。
而现在，这个秘密终于即将作废。像一张错失了登机时间且无法改签的票，即便留在手中都嫌碍眼。往后你会牵着一个姑娘的手带她看山看水看月亮，忘记自己偶像的身份弯下腰给她系散掉的鞋带，还可能站在最炫目的舞台上给她告白。我也会在你们的婚礼上给你包最大的红包，搂着身边可爱温柔的女孩说台上的新郎可是我多少年的cp。
这一切都将毫无意外地华丽演绎，我们安于其中，以此为幸。
那些还未开始，就让它沉默结束算了。
刘志宏这样想着，翘起嘴角，用力闭上双眼，伸了个懒腰。仿佛只是甩掉了一场噩梦。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刘志宏接到一个电话。
“刘志宏。”
“嗯？千玺你回来了？”
“我现在在机场等航班。我......有话跟你说。”
“啥话？你说。”
“高考结束了。我现在就去重庆。这句话我......我想当面跟你说。”
......这......啥意思？
刘志宏心头突地一跳。
......不会的。
刘志宏想。
不要多想。不会的。不可能的。
可那些一直坚信永远不会成真的可能，此刻竟如同春日疯长的野草齐刷刷涌进脑海里，挠的他心慌神乱不知所措。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话。”
“这么多年，我不信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给你时间考虑。我会在重庆机场等你。”
“我只让你考虑咱俩之间的问题。其他乱七八糟的你他妈给我甩出歌乐山去。”
“如果......你没有来，就当这通电话我没打过。”
嘟——
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机里已经只剩下一片忙音。刘志宏呆呆地坐在桌前半晌没动，耳朵却一点儿一点儿地红了个透。
卧槽。
卧槽。
卧了个大槽。
天上掉下来一个大苹果。
轰地一声正正砸中脑门儿。
砸的刘志宏整个人都是懵的。
易烊千玺要告白的人......
是老子。
是老子。
易烊千玺要给老子告白。
草泥马老子在天上飞！
刘志宏忽然觉得自己这九曲十八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几十天，过得简直跟脑子里进了黄金脆皮鸡的受虐狂似的。
为什么？
怎么会？
我的天。
之前设想的种种结局似乎都因这个电话开始变得微不足道。刘志宏甚至忘记了昨天还在庆幸自己似乎又放开了一点。
可是这一刻，也是第一次，刘志宏终于想抛开一切，勇敢地迎上那个人的目光，给彼此一个答案。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错过了，就是一生。
回过神的一瞬间，刘志宏一把抓起背包和钥匙朝门外冲去，仿佛在奔向一个充满未知的无限希望。
那些你没说出口的话，让我来回答。错失的让它石沉大海，此刻请不顾一切握住我伸出的手，让我成为你与全世界一赌的筹码。